也。

不過是想記錄下來的一天。

系上的籃球隊有一個碩班的學姊，她沒有來跟我們練過球，只跟校隊一起訓練，所以只有在比賽的時候才會看到她。第一次看到她就把她在腦海記起，小滿學姊，160公分，給人一種瘦弱的感覺，大而圓的眼睛配上分離太遠的雙眼皮，讓他看上去同時混著稚氣與老成，燦笑而眯起的雙眼給人一種溫和親切的感覺，大家都覺得小滿可愛，她是一個有原則的人，訊息的最後一定要加上句號，講話總是低沈而精簡。

    雖然看起來親切，但她和大一大二的學妹好像總是說不上話，有種疏離感，有次在餐廳偶遇他甚至認不出我是誰。但我們在deca joins的專場後，因為限時動態因緣際會的搭上了話，開始了頻繁的訊息聊天。

    他跟我說她前陣子失戀，可以約喝酒，我便壯起膽子和他約了星期日的晚上，他說他很危險，我說我不介意。星期日剛忙完了一整個下午的跟拍行程，其實身體疲憊不堪，但還是想見到她，她可能散發著某種氣質，或者他的話語吸引著我，或是他的詩，我也不清楚，我明明記得我曾經對他的印象只是冷漠的學姊，或是多愁善感難搞的T，不知道他身上什麼時候多了難以形容的魅力。

    我和他約在信義安和的一家酒吧，看著他遠遠的抽著一根菸緩步走來，我好喜歡那時的畫面，很傷感也很美，我們坐在吧檯前訴說彼此的故事，當她說她喜歡的女生是什麼樣子的時候我很興奮，自我感覺良好的覺得自己沒有一項不符合，但他說他不這麼覺得。

    我們聊了很多，發現看的書、聽的音樂、價值觀都有重合的地方，那種感覺很奇妙，我能聽懂他的語言，他能理解我的。不知不覺錯過了捷運的末班車，原本要邊走邊看路上可否攔到計程車，卻不知不覺走了很長的路。我說我捉摸不定脾氣不好，我說我難搞，他說這樣才有趣，說我不懂。他說我再大個三歲她會喜歡我，我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難過，所以跟他說年齡不是問題。

    我好喜歡看她笑，瞇著眼睛，抽著菸，有著無限的魅力，很美也很帥氣，她說她畢業之前不會喜歡上台灣人，她是從深圳來的，畢業後就要回去，一個全心全意去愛的人不太能忍受在一次離別。何況她才剛已被欺騙結束一段戀情。

    好想得到她，那是我第一個想法，忘了顧慮更多，也忘了衡量我自己的處境。回去的路上先經過了殯儀館，再來是一條長長的隧道，我說我害怕，他體貼的牽起我的手，一直到出了隧道都沒有放開，好像我們就是這樣的狀態，好像我們原本就是一對平淡樸實無華的情侶，我好喜歡那晚的氛圍。

    那晚我趴在他家的沙發床，用手機看著電影，把玩他家的貓，等他從頂樓抽完菸下來，她坐在我的床沿撫摸我的頭，溫柔的說早點睡，我說我想看完電影再睡，他就站起身，面對著我蹲下，凝睇著我的雙眼說，早點睡。他的眼波閃著數不盡的溫柔使我深深著迷，我說好，假裝把手機放下。

    為了不吵到她的室友，小滿睡前把貓咪抱進她房裡，門卻沒有關緊，貓咪跑了出來，讓我把又拿起的手機放下，像笨蛋一樣對貓咪說話：「快回去啊！媽媽不是叫你要乖乖跟她睡」

    然後我看見小滿接著從房裡走出來，我以為他要把貓咪抱回去，沒想到他走到我面前，緩緩蹲下，盯著我的雙眼，接著深深吻住了我。他的吻好深，很激烈，也很短暫，我喜歡他的味道，很喜歡。接著它鬆開我，低著頭，不斷對我重複著對不起。

    但我好幸福，那一刻的我好幸福。

    然後我坐起身，擁住蹲坐著的她。持續了好幾分鐘。

    她輕輕推開我又說了聲對不起，然後帶著他的貓進了房間緊閉房門。那個晚上我輾轉難眠，盯著緊閉的門，幻想著下一秒們會被推開，她會再次蹲在我身前吻住我。但沒有。

    那晚平靜的過去了。但我好像掉進了他創造的漩渦。我主動提出要和他一起去圖書館讀書，一起用了早餐和午餐。

    圖書館因為放寒假沒什麼人，但我們還是用紙條溝通，看他在上頭問我，喜歡到底是什麼，我想到了昨晚深長的一吻，心臟陡然加速。

    他送我到我車站，我坐在他的後座好想緊擁她，卻總是會想起我是有女朋友的人，我總是無法拋下道德，我還是一個因為被桎梏所以無法隨心所欲的人，我還是一個擁有愛而害怕傷害的人，我還是一個優柔寡斷顧慮太多的凡人。

    回家之後我看見他傳訊息，問我還敢找他喝酒嗎？我說我不覺得她危險，我很喜歡跟他說話，他反問我，有沒有想過哪天我們真的喜歡上彼此，他卻總有一天會離開，還是沒有這麼一天他就不需要擔心。我跟他說，不管喜歡誰，那人總有一天會離開。我只不過先知道了他的期限。

    我把自己推進了一個拔不出來的泥淖。到底怎麼抉擇我也沒有頭緒，我只知道我對他的成熟還有和我的契合深深著迷，卻也知道自己有一天必須承受分離，同時又愛著自己的女友，只是有時不不了他的幼稚和不體貼，有時候受不了我們不同校的距離，然而我還是一個無知的少女，不清楚愛的定義，只知道自己是個無比貪心的人，多想同時擁有兩分截然不同的愛，即便我知道這樣全然是不道德的。但我多想跳脫道德這副框架。

     我和女朋友坦承現在的處境，他給我一個寒假的時間去更了解小滿，聽她在哭，聽他說他從來沒有等過一個人，聽他說他很不習慣被選擇，聽他說我們底前發生過的種種。明明前一天還好好的，明明我們的感情正慢慢步向軌道，明明他逐漸開始了解我，名名我情續竹建開使穩定，名名上個理拜我還想和這個人廝守一輩子，一瞬間全變了調，覺的痛苦，聽她哽咽覺得心碎。

     我無法理解自己的荒唐，我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要不得的事，以後一定會後悔。我沒有辦法想像小滿同女朋友一樣可愛的像我撒嬌，沒辦法想像她用真誠的小狗眼睛告訴我不要怕，他愛我。我們不了解彼此，可能把一切都想像得太過美好，我假設自己可以把感情收得很好，在這半年成為一個獨立的人，了解到如何成熟，了解到和契合的人相處是怎樣的感受。到底我是缺一個不再身邊卻無比貼心的伴侶，還是一個成熟穩重足以使我成長的身邊人。

    我很迷惘，好希望有人可以告訴我答案，好希望有人可以幫我解咁複雜的感情題，吿訴我該網哪個方向走，然而除了我自己，似乎沒有人能幫的了我。